潘家峪惨案是作为日本侵略者惨绝人寰的杀戮抗日民众而写入历史的大书中的。记得从上小学起,我就开始从这部教材中接受教育,后来有幸走上教师岗位,更是多次利用这部教材教书育人。然而,当2021年9月18日,笔者伴随着“九·一八”事变90周年的警示钟声走进潘家峪时,心灵受到的震撼、所得到的启示,要比先前愈加深刻。
潘家峪惨案划分为潘家大院惨案遗址、牺牲村民陵园和潘家峪惨案纪念馆三个区域。潘家大院原是官僚地主潘惠林的宅院,1941年1月25日大年腊月二十八,正当村民准备过年之际,特务系长李连生奉佐佐木二郎的命令选了这个屠杀场址,一宅三院屋里屋外,铺满了柴草,浇上了煤油,四周墙上、房上站满了荷枪实弹的日本兵,山坡上支了两架掷弹筒,当潘家峪的群众被逼进大院后,一场惨无人道的大烧杀开始了,浓烟火光夹杂着敌人的枪炮声,1230名男女老少丧身在这场震惊中外的大屠杀中。在这里我偶遇了78岁的村民潘瑞娥大姐,她一家有7位亲人在潘家大院遇难,每每听父亲(幸存者)讲述这场屠杀,她都泣不成声,现在提起依旧咬牙切齿。潘大姐的愤怒,是痛恨日本侵略军残缺了她的大家庭,是全村人对日寇当年的血泪控诉,是全国人民对侵华日军的满腔仇恨!
在潘家峪惨案纪念馆的大墙上,我看见了至今仍幸存的7位村民的照片,他们都是九十岁左右的老人。当我得知90岁的潘贺福老人坐在街口歇息时,就疾步赶了过去,同老人攀谈起来,日本鬼子屠村时,潘大爷只有10岁,尚无缚鸡之力,更谈不上反抗,只是对当年的惨状留下许多记忆,此时此刻,我见老人用袄袖抹着眼泪,着实不忍再重新提起那不堪回首的往事,遂向潘大爷深鞠一躬,祝老人健康长寿!潘大爷为表示谢意,应邀为我在先前保存的一枚“潘家峪惨案纪念馆”邮资门票上签名留念。我心中思忖着:这不是一枚简单的门票,是勿忘国耻的践行证明,我一定永远珍藏下去。
潘家峪陵园内绿树参天,庄严肃穆,长眠在这里的1230位冤魂,分列在四座大坟茔中,分别为男、女、儿童和难以辨清性别的人。陵园大门口的纪念塔上,有惨案发生之后带领村民建立“潘家峪抗日复仇团”的原冀东军区司令员李运昌的题词“潘家峪死难烈士永垂不朽”以及原冀东区老领导李楚离、张明远的题词。就是这些老领导,当年带领八路军和村民复仇团,击毙了佐佐木二郎等刽子手,为村民报了血海深仇。
驱车离开潘家峪时,已近黄昏,路遇村头一棵满身斑驳的古槐,记录着潘家峪1404年明朝永乐二年建村,建村时潘姓祖先栽了三棵古槐,其中的一棵生存至今,它见证了村里将近700年的历史,柔和的秋风吹得树叶刷拉作响,就像是告诉我们,日本侵略军惨无人道的屠村给它留下了刻骨铭心的痛恨,我也在心中默默地回复它:在半个多世纪的人生经历中,我感悟最深的一次就是参观潘家峪惨案中受到的教育,在三十余年从教生涯中,我再一次深刻领会了大教育家陶行知先生那“千教万教教人求真,千学万学学做真人”的至理名言。工作岗位上——我是教师;参观潘家峪的活动中——我是学生。